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,全都喜欢云鸾。
她的父亲,喜欢云鸾。她的母亲,喜欢云鸾。她的夫君,喜欢云鸾。
她本该是四海八荒受尽宠爱的凤凰却被亲生父母丢进了雉鸡窝,成了只低贱的鸡精。
找到父母那天,她以为终于有了依靠,可他们身边已经有了云鸾!
为了云鸾,他们说她是鸡妖,只认她为养女!
甚至,连唯一帮过她的夫君,也偏爱着云鸾!
即便······她已是他的妻·......
云微妆重生了。
前世父母夫君诬陷她成了魔,抽了她的仙髓,投进了丹炉为云鸾炼丹。
如今她重生在了嫁给景宴尘当日。前世种种化作锐痛刺激她的神魂。这时,一抹清冷身影踏云而来。
男子神色冰冷至极。
他张口便是质问:“你为何要推云鸾?天池水极寒,你可知她差点丢了一魄?!”
看着这张脸,那被丹炉烈火灼魂的痛就又一次从神魂中浮起。
她下意识往后一缩。
这前世她拼命思靠近的人,此刻竟成了她望而却步的梦魇!
今日本是她大婚,可就在过姻缘桥时,云鸾绊住她,两人坠入天池。
景宴尘却毫不犹豫抛下云微妆,救起云鸾后直奔药灵宫而去。
云微妆看向景宴尘:“仙君,众目睽睽,我为何要因她毁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大婚?”
“为了仙籍连养育之恩都不顾,你还有何做不出来?”
景宴尘却冷笑一声。
当年她养父母与她依依惜别,可她却毫不留情推开,扬言让他们别再靠近她一步。
那副嘴脸实在叫人恶心!
景宴尘懒得再说,拽住她的手腕:“跟我去药灵宫!”
云微妆下意识挣扎起来:“我也受了天池寒气,不能去放血!”
“这是你欠云鸾的!”
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:“我到底欠了她什么?!”
“这一百多年,日日以我血饲养她的仙魂,仙君你告诉我,我到底还欠她什么······”
泪水顺着脸颊流下,落在景宴尘紧拽着她的手背上,异常滚烫。
他身形一顿。
下一刻,却只是将她不由分说直接拉起······
...... 药灵宫。
随着失血,云微妆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不轻,朦胧中,一句话如天雷轰然砸下。
“鸾儿还没醒,继续。”
医仙不忍:“仙君,再继续下去,云微妆仙子可能会修为大损······”
“无碍,能留命即可。”
从来如此,前世今生,不说夫妻之情,他对她甚至丝毫没有怜悯之心······血液汩汩流下。
似乎连魂魄也要流淌而出。“救······”命。
她挣扎着发出虚弱的声音,却无人回应。
难道这世,她还未重新开始,就要死在这里了。
就在这时。
药灵宫大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一“住手!!”
这道声音响起时,云微妆彻底失去意识。
再度醒来,已是隔日。
此刻,景宴尘应该在守着云鸾。他满心满眼只有云鸾。
不会在意她的死活。
这就是云微妆前世经历过的一切。重来一世,她绝不要再死一次!
想着,云微妆撑起虚弱的身子,准备离开。
然而此刻她灵力过弱,只能一步一步走。
却好巧不巧
撞上了正带着云鸾出来散心的景宴尘。
跟在云微妆面前的冷漠不同,此刻他眼底有无尽温柔。
云鸾当即往他身后瑟缩躲着,颤着嗓子喊:“姐姐······”
仿若她是什么毒蛇猛兽般可怕。
前世,云微妆每每被惹得当场失态而现在她只觉荒唐和可笑。
明明占尽宠爱,却还要用尽下作手段。
更可笑于自己捧出一颗真心,却抵不过矫揉造作的一滴泪。
云微妆自嘲一笑,当作没看见两人一般擦肩而过。
可她才走一步。
景宴尘眉头就已经拧起。
他冷冷睨着云微妆,轻声安抚:放心,有我在,她不敢再伤你。”
一句话,凝住云微妆的脚步。对上男人那满是防备的视线。
云微妆的心口仿被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。
目光落在了云鸾紧拽着景宴尘的衣角上。
她眼中泛起讥诮。
“仙君说得对,我何止不敢再伤她甚至不敢像她一样,和姐夫拉拉扯扯一语出,对面两人都愣了。
云鸾咬唇辩解:“我把仙君当亲哥哥,姐姐怎可用那龌龊心思揣测于我们说着,她竟是双眼泛起了泪光!
“亲哥哥?”
云微妆看向景宴尘,似讥讽似自嘲
“仙君,您怎么看?您也是只把云鸾仙子当成妹妹么?”
景宴尘漠然开口:“云鸾很好,倒是你,目的达成就装不下去了?”
云微妆看进景宴尘厌恶的眼神。有些难过更多却是悲哀。
“不装了。”
沉默一瞬,云微妆扯起嘴角笑道。
“仙君,您尽可以厌弃我,这也改变不了我是您明媒正娶进天宫的仙侣这个事实!”
说完,她径直与两人擦肩走过!云微妆回到凌云殿。
宫殿里的喜色刺痛着云微妆的双目云微妆挥手将殿中的喜色消退。
殿内重归一片肃白,从凤凰族带来的嫁妆箱就显得无比刺目。
云微妆走近,掀开嫁妆箱,眸色一滞。
箱内皆是最低阶的灵石。
她曾听说,她的父母—早早便给-----
云鸾备好了嫁妆。
尽是东海鲛珠、南极雪魄草这等稀世珍宝,足足堆积了好几个库房。
对比此敷衍至极的嫁妆,爱与不爱,差别显而易见。
云微妆回顾自己前世那一生。
前半生在妖界破壳,生在雉鸡妖窝,因为长得不同受尽排挤。
后半生回到仙界,受尽折磨,被丹火烧尽魂魄!
无尽悲凉弥漫心头,云微妆眼前控制不住的一片模糊。
殿门外猝然传来声响。景宴尘的身影乘风而至。
然而景宴尘目不斜视,直接绕开她,便要走。
身后传来一股力道拉住:“仙君!是云微妆。
景宴尘转身,立即神情厌恶地抽回了手。
讥诮开口:“本君的仙侣,又想在本君面前如何诋毁云鸾?”
云微妆心脏骤紧,红着眼对上他的视线。
随即,她哑声道—“我们去姻缘石前,断情缘吧。”
仙界,天宫凌云殿。
云微妆骤然从寝榻苏醒,望着喜气弥漫的宫殿,神色恍惚。
被投入鼎天丹炉,自己不该魂飞魄散了吗?
可这熟悉的场景,分明是回到了三百年前,自己与景宴尘铭成婚这天!
前世种种化作锐痛刺激云微妆的神魂。
——她在仙魔大战期间被父母遗落妖界,等终于被找回凤凰族,父母身边却已经有了养女云鸾。
——她小心翼翼讨好父母,夫君,温顺听话,可是父母只偏爱云鸾,夫君景宴尘铭心中也只有云鸾!
——为了云鸾,父母对外宣称她才是养女,不是凤凰而是雉鸡妖!最后甚至将她从凤凰族除名!
——为了云鸾,夫君将她打下九重天!最后活活扔进了鼎天丹炉,只为给云鸾修补仙魂!
不等云微妆回过神,寝殿门被人倏然推开。
一抹清冷身影踏云而来。
男子身穿与云微妆身上相衬的喜服,神色却冰冷至极,仿若压抑着滔天怒火。
正是天族太子,云微妆的新婚夫君——景宴尘铭。
景宴尘铭张口便是质问:“你为何要推云鸾?天池水极寒,你可知她因此差点又丢了一魄?!”
云微妆看着这张脸,那被丹炉烈火灼魂的痛就又一次从神魂中浮起。
她下意识往后一缩。
这前世她拼命想靠近的人,此刻竟成了她望而却步的梦魇!
景宴尘铭见她不答,神色越发不耐:“本君问你话,为何不答?”
云微妆这才记起。
今日本是她和景宴尘铭的大婚,可就在送亲队伍过姻缘桥时,云鸾突然绊住她的婚服,两人齐齐坠入天池。
景宴尘铭却毫不犹豫抛下云微妆,救起云鸾后直奔药灵宫而去。
她云微妆就此便成了三界笑谈!
云微妆想起一切,白了脸看向景宴尘铭:“仙君,众目睽睽,我为何要因她毁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大婚?”
“为了仙籍连养育之恩都不顾,你还有何做不出来?”
景宴尘铭却冷笑一声,对她说的话只字不信。
他记得,当年云微妆养父母将她送回仙界时,拉着她的手依依惜别,可她却毫不留情推开那对可怜夫妇,扬言让他们滚回妖界别再靠近她一步。
那副嘴脸实在叫人恶心!
景宴尘铭懒得再和她多说,直接拽住她的手腕:“跟我去药灵宫!”
药灵宫!
云微妆最熟悉也最恐惧的地方。
一百年前,在她和景宴尘铭定下婚约那日,云鸾情绪失控擅闯魔界,被救回来后仙魂受损,需以凤凰血饲魂。
自此,云鸾每进一次药灵宫,云微妆便也要被带进药灵宫放血救人!
云微妆下意识挣扎起来:“我也受了天池寒气,不能去放血!”
景宴尘铭却无视了她的反抗:“这是你欠云鸾的!”
看清他眼里的决绝与冷漠,云微妆心如刀割。
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苍白的脸上一双眼通红:“我到底欠了她什么?!”
“婚约并非是我所决定的,当初更是她自己闯进魔窟!这一百多年,日日以我凤凰血饲养她的仙魂,仙君你告诉我,我到底还欠她什么……”
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流下,落在景宴尘铭紧拽着她的手背上,异常滚烫。
景宴尘铭身形一顿。
下一刻,却只是将她不由分说直接拉起,带去了药灵宫。
……
云微妆身体飘在上空,鲜红的凤凰血自她手腕处流出,在医仙的术法下涌入一旁昏睡的云鸾身上。
随着失血,云微妆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不轻,朦胧中,她看见医仙收了术法。
然而还不等她松口气,却听景宴尘铭冰冷至极的声音传来——
“鸾儿还没醒,继续。”
一句话如天雷轰然打在云微妆头顶。
就连一旁的医仙也有些不忍:“仙君,再继续下去,云微妆仙子可能会修为大损……”
“无碍,能留命即可。”
景宴尘铭满不在乎的语气,如利刃般刺入云微妆心口。
从来如此,前世今生,不说夫妻之情,他对她甚至丝毫没有怜悯之心……
术法凌厉落在云微妆身上,血液汩汩流下。
似乎连同她的魂魄也要流淌而出。
云微妆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……
“救……”命。
她挣扎着发出虚弱的声音,却无人回应。
难道这世,她还未重新开始,就要死在这里了吗……
就在这时。
药灵宫大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——
“住手!!”